一杯热乎的咖啡放在黎明企的桌前,肉眼还可以看到飘起的白色热气。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格莱坐在椅子上,完成他今天的工作,低着脑袋发问。
“总之先出去避避风头吧,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黎明企拉过一条挂剑腰带,他捣鼓了半天才勉强把八服挂到自己的腰间。
八服并没有黎明企想象中的那份重量感,相反它很轻。挂在腰间让黎明企有一种高中军训在腰部挂水壶的感觉。
“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你眼睛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将手中的钢笔放在一边,格莱双手撑着下巴,他的目光带着少许饶趣。
“你,下一个目的地应该是去找老爷子的吧,毕竟都来到这里了。”
“……”黎明企久久没说话,在自己的设定中,好像格莱和修泽奈尔父亲的导师并不相识,难道这部分又被修改了?
盯着黎明企的双眼,格莱摆了摆手。
“放松一点,我说过不会暴露你的位置。”
这个自己当然知道,毕竟你可是修泽奈尔父亲的战友,怎么说都不可能出卖他,如果出卖,自己也不可能现在还坐在这个地方。
这也是什么黎明企敢直视格莱的原因,哪怕有些细微的设定发生了变化,但大体的身世设定依旧在自己的脑子里。
“该说,这是军人的直觉吗?”黎明企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刺激着自己的味蕾。
“不难猜,毕竟老爷子也是一位炼金术的行家,你带这个人偶过来也是为了去拜访他吧,不过老爷子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格莱仿佛想到了过去的事情,嘴角泛起微笑。
之前自己看到老修泽儿子的时候,他才那么小一点,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而且老爷子那时候可是最疼修泽奈尔了。
“恩,现在我也无路可走,所想到的也只有那位老先生。”重新背起玲,黎明企转过头。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格莱先生。”
“不客气,这本来也是我的职责,老爷子的工坊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过去的时候别让人察觉到了。”格莱自然指的就是黎明企身后的玲。
“啊,我知道。”黎明企点点头。
“说话,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修泽奈尔姓氏已经覆灭。”格莱裂开嘴角,很想看看这个小家伙的反应。
可让他失望的是,面前的少年神色依旧平静,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家族。
“黎明企吧。”黎明企想了许久,好像这就是自己本身的名字。
“黎明企……”格莱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有什么象征性的意义吗?不等他多想,少年再次像自己深深鞠躬后,退出了房间。
格莱的办公室里还弥漫着强烈的咖啡味,望着桌子上只喝了几口的咖啡,格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
岁月在这个相框上留下痕迹,木质的边框边缘都可以看出龟裂的迹象,照片也是模糊不清并开始发黄,反光的玻璃让人无法看清楚上面三个人的相貌。
“你的儿子可是卷入了一场很危险的斗争呢。”格莱摸着那层厚重的玻璃,里面的其中两个人正勾肩搭背的在一辆蒸汽战车前。
“希望他能平安度过吧……”
格莱的祈祷黎明企自然是听不到,他已经走出了瑞布银行,仅仅几个小时,他就像脱胎换骨一般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鬼变成了富人。
当他刚走出格莱办公室的时候,那些职工都是一脸惊愕的望着他,不是刚才进去一个乞丐吗?怎么一出来变成一个靓丽的男孩了?难道里面有啥魔法?
就连刚才阻挡住黎明企道路的门卫都没看出来他就是之前闯入的不速之客,他们还在那里低声细语说着那个乞丐到底是啥身份之类的,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走过的黎明企。
外面的温度让黎明企打了一个冷战,他撇过脑袋,对着背上沉睡的脸颊,弯起嘴角。
“玲,在坚持一下。”
苏澜酒店,是卡兹宾乐最为豪华的酒店之一,它为这里的商人提供了了完美的休息服务,整个酒店的装修不亚于修泽奈尔的别墅。
黎明企住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在此期间他谈好了马车,买了些食物和绷带,虽然他心急如焚现在就想去老爷子的工坊。
可这些天他实在是太累,全身其实都快散架一般。
在酒店做登记的时候,自己也没敢用修泽奈尔的名字,而是用自己黎明企的名字。这名字还让服务员疑惑了半天,黎明企……有这样的大家族吗?
开启房间里的蒸汽灯,房间里的结构简单且温馨,拉开玲身上的斗篷,她胸口的血液已经凝固,可并没发生什么溃烂。
幸好幸好……黎明企重新为她换上新的绷带包扎伤口,虽然这么做已经是徒劳,玲的全身冰冷。可并没有像尸体那样发出恶臭。
真的就像是睡着一般。
蘸着点热水,黎明企用毛巾擦着玲的脸颊,嘴里还苦涩的说道。
“你知道吗,刚才进来的时候,别人还怀疑我是不是拐卖人口贩子这类的,毕竟背了一个女孩,怎么看都可疑。”
擦干净她脸上的污垢,蒸汽灯的暖光为玲的脸上铺上一层金沙。
“玲,我坚持下来了,没有辜负你的性命,我坚持下来了,也活了下来,所以接下来也希望你能够坚持。”
也不管面前的女孩是否能听到自己的话,黎明企坐在地上不停的说着,之前神经的紧绷感已经逐渐消失不见。
这一个月他无时不刻的都在紧绷自己的神经,哪怕进入瑞布银行也不例外。
就这样一边说着,黎明企坐在地上,头开始垂摆,眼皮已经变的沉重,遗失的疲惫感席卷全身,他陷入梦乡。
在梦境里,他仿佛置身于复圆山的花海,映月湖旁,那位乌黑头发的女孩,正对着自己露出一往如既的温和笑容。
第二天早上,黎明企背着玲搭上了去卡兹宾乐城郊外的马车,裹紧了玲身上的羽绒大衣,黎明企身上也不再是单薄的披风。
外面还飘着白色的雪花,在车厢黎明企蜷缩在角落里,这里不止他一个旅客,不算宽阔的地方拥挤着差不多八个乘客。
可显然,这些人对于黎明企这小家伙都不怎么关注,他们穿着油腻的大衣,吃着乌黑的面包,满脸风霜。
“我们要出发了,就这些人没错吧……恩?”后面棚子的窗帘被拉开,车夫踏上来,嘴巴里叼着烟卷,寒风从他的身后袭来让黎明企打了一个哆嗦。
“喂喂,小弟弟,我可不知道你这是两个人啊。”敏锐的车夫一下就看到了黎明企侧身的玲,总有些人喜欢这样,出着一个人的价格却暗搓搓的登上两个人。
“啊……我”黎明企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指的是自己,他连忙让玲靠好,走到车夫面前。
“抱歉抱歉,昨天因为仓促,所以……”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币,身手阔绰的让刚刚还不耐烦的车夫一下就变了脸色。
“啊~没事,我记得客人你是去拉夫山下吧,预计我们到的时候是中午,车头还有面包和水,有需要的话就叫我,您身边的客人是……”
“是我妹妹。”黎明企预备好了早已准备的台词。
“这样,不过马车去郊区后会更寒冷,还是让你妹妹早点醒来,不然会感冒的。”车夫连忙退出去,用力弹了一下硬币,货真价实。
这下让他的心情大好,这一枚银币等于他拉几趟的收入。
马车开始行走,车上其余旅客都是一副异样在看着这对“兄妹”没有华丽的服装,那闭眼的小女孩儿也一直靠在男孩的身后,看不清容貌。可实在看不出是有钱家的少爷或者公主,而且那位少年腰部上的白色剑也让他们产生一股莫名的“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的感觉。
不一会儿,他们便移开目光去做自己的事情,比起猜测别人的身世,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如何生存。
马车一路颠簸,透过被风刮起的车帘一角,黎明企可以看见被白雪所覆盖的地面,从地面的粗糙程度上看,他们已经逐渐离开卡兹宾乐城。
黎明企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他时常会想处于现实世界的自己是啥样,难不成被那个修泽奈尔控制不停的修改小说?
这光想想就让他打冷战,他却有一种正在融入这个世界的可怕感觉,从骑士城出来到现在,一路的苦难都是自己在想办法,他也见识到了许多。
虽套用修泽奈尔的身世,比如已故的父亲,这样丢节操的设定,但黎明企现在已经无法再考虑节操方面的事情,他只想活下去,只能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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